莫不是他命格太硬,妨碍了陆青婵?每每想到这一种可能,萧恪只觉得如坠冰窖,周身冰冷。御林军在木兰围场里寻到了二更天,萧恪举着火把和他们一起寻,每过一个时辰会让侍卫们休息一刻钟,可是他自己从来没有停下来片刻。萧恪不敢停下,一旦停下,那些许许多多不好的念头就会在他的四肢百骸间横冲直撞,把他的血脉寸寸斩断。他活了二十多年,从来没有品味过如今日一般恐惧的味道。萧恪曾经在战场上搏杀的时候思索过,到底恐惧是怎样的一种感觉,是冷铁的利刃冰冷还是血腥的甜腻滑手,今日,站在这无边的夜色里,他想,恐惧是香甜的,是陆青婵身上特有的花香淡淡,是每次想起她就觉得五脏六腑揉在一起,纠缠又分离。前面又侍卫大声喊了一句:“皇上!马找到了!”萧恪猛地抬起头,大步向声音来出走去,只见在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流旁,卧着那匹雪白的踏云,只是此刻,它已经气息全无,脖子上被人用利器刺出了一个洞,凝固着已经干涸的血迹,它的皮毛都已经被染红。侍卫们给萧恪让开了一条路,萧恪走到了踏云的旁边。这个洞的创面并不大,只是伤口极深,刺入了动脉中,才会变成现在这样,溪流两边的血迹并不多,看样子倒像是随着溪流冲下来的一般。萧恪看着这个伤口,叫来子苓:“你们主子今天出门戴的是什么首饰?”子苓思索了片刻说:“主儿戴了一只掐丝珐琅彩的点翠蝴蝶簪子,簪子头是尖的。早上给主儿簪上的时候,还勾到了主儿的头发,所以奴婢也确实记得清楚些。”那这么说这个伤口竟是陆青婵自己刺出来的,她那样瘦弱单薄的人竟然有这样的胆子。萧恪从来都不是一个细心的人,可他那一刻在头脑中想到的却是,她刺下去的时候到底该是怎样的心情,到底是恐惧还是绝望。他很少去揣度别人的心思,可在他的头脑中,却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那天,她仰着脸问他:“皇上真的要行杀伐吗?”这样一个温驯得像云彩一样的女郎,此刻便在这茫茫无边的木兰围场里,面对无边的深夜。他的目光又转到了湍急的溪水中,有侍卫试探着问:“皇上,咱们……要不去下游看看吧。”“也好。”萧恪说完这句话,却转过身向山上走去,“你带入下去吧,朕带人去山上看看。”奴才们面面厮觑,终于有人大着胆子说:“皇上,如今木兰围场里野兽众多,如今到了夜间,也该到了野兽出没的时候了,您不如先回去歇息,奴才们有了消息,定然六和曲(三)远离的京城,在木兰围场里看向万里无垠的寥阔穹庐,就能清楚地看见那条向天际流淌而又蔓延的星河,陆青婵睁开眼睛,正好能看见天边那颗明亮得近乎耀眼的紫薇星。紫薇星又叫帝星,陆青婵静静地看着这颗明亮的星星,萧恪那张常年冷肃的脸又浮现在眼前,得知了她的消息,此刻他在做什么呢?他心里想的又是什么呢?身下是茸茸的草,陆青婵轻轻移动了一下胳膊,便感觉肩膀处一阵被撕扯的痛。指尖一阵微冷,她此时才发觉自己手里还握着那只掐丝点翠的簪子,仰面躺在地上,她有些艰难地抬起手,借着依稀的月光,她还能看见簪子上残留的血迹。陆青婵从没杀过生,她现在依然回想不到自己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下的手,她只知道前面便是湍急的河流,她若是任由踏云狂奔而去,那便是要和它一起跌落进永远的黑暗之中。她总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轻易地死了,她还一直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,若是就这样死了,那么萧恪的问题,她自己便永远找不到答案了。她的身上沾了踏云的血,黏腻而带着一种血腥的味道,那是一种近乎死亡的感觉,让人几欲作呕,陆青婵艰难地坐起来,五脏六腑都因为她被摔下马而发出剧烈的疼痛,她摸了摸自己的骨头,好像除了右腿和右手被扭伤之外,没有伤到骨头。这已经是令人意料之外的事了,陆青婵轻轻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腕,尝试着站起来,突然听到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:“好久不见,青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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